草原,梦的去处
令人感动的真诚与扶上马背不朝前送的冷漠同时存在,能把忧伤压抑到扁平,然后用音乐送到无边无际
撰文-宝音贺西格 | 摄影-吉格米德

舒泥有个梦,是“三十年的悠悠长梦”。她说,这跟那位生长在台湾 的东北人无缘无故地梦到一片草原,又无缘无故地喜欢契丹的历史一样。这 “无缘无故”背后,一定隐藏着某种形而上的“缘故”,那是与生俱来的, 是神秘莫测的、难以言表的生命暗示。 一个蒙古人问舒泥: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们这个民族”?她回答: “我就是喜欢,不为什么”。这如同“没有任何预兆,莫尔根的妈妈唱起歌来,令人惊叹的明亮、动人”,自然而然,不需要任何注解。

喜欢自己的梦,除了梦本身,还需要什么理由呢!

无缘无故,不为什么,没有任何预兆——梦就是如此。所有的理由,都会妨碍它自由自在的飞翔。舒泥的这个梦,应该说是源自一种莫名的怀念或者毫无所求的留恋。所以她说,“那些故事是我记忆中的,我上辈子的故事”。如果说,梦是圆的,那从上辈子到今世——这个距离只是它的半径而已,因为梦者的记忆一直在延伸。

对于前世的追溯,似乎决定了她今生行走的方向。在梦的牵引之下,她上路寻找自己的蒙古,用镜头用文字用脚步——用心去接近着她所信赖的梦。

山峦在“低低地、缓缓地隆起,又缓缓地、远远地沉降下去”,如同长调;英雄从草原深处走来,又向草原深处走去;不知是美丽还是危机,马兰花“蓝幽幽的一直开到天边”;“令人感动的真诚”与“扶上马背不朝前送的冷漠”同时存在;“能把忧伤压抑到扁平,然后用音乐送到无边无际,最后落到人心上,共振一样的颤抖”的、无人可比的布仁特古斯;“可以让七尺男儿热泪盈眶,也可以让襁褓中的婴儿安然入睡”的《美丽的草原我的家》;“在清晨,带着一种坚守的高贵给父亲备鞍的十三岁少年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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